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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昀颇感惋惜,随后又觉得自己对待嫂子过于放肆,赶紧收回追逐的目光。
当眼眸的热度冷却时,他转过脸去,道:“嫂子莫要担心,她和梅久兰找你去了。等战争结束后,我派人去寻她们回来吧。”
荀馥雅敛了敛神色。
以玄素的性子,的确不会听劝。知晓她身在敌营,玄素必定迫不及待地前去营救,而不会呆在原地等待。
一股暖流自心尖流过,她礼貌而生疏地向谢昀道谢:“谢谢。”
谢昀清晰地感觉到荀馥雅的淡漠与疏离,百思不得其解:难道我又做错了什么,惹她不高兴了?
他有些烦躁,面对荀馥雅时却又小心翼翼的。
“都是一家人,何必客气呢?要论起来,是我谢谢你,谢谢你救了我兄长和家人。”
荀馥雅垂眉,心情复杂。
她近乎喃喃自语般说道:“我终究还是没能保住祖母他们……”
这是个沉重的话题,但谢昀此刻眼里只有神情忧伤的荀馥雅,并无死去的谢老夫人。
从小,除了从谢衍那里得到些许亲人的关怀,其余的亲人不是早逝,便是无视他利用他算计他甚至憎恨着他。
他不曾感受过骨肉亲情。生母之事,他如何进了谢家的,皆是从谢家下人口中得知的。打从他有记忆以来,便是爹不疼娘不在,谢夫人憎恨他利用他,祖母冷落他,视他为无物。
他们总将他丢到一旁,不管不顾,需要之时又仗着微薄的血脉亲情要求他做这做那的,丝毫不觉得愧疚于他,亦丝毫不觉得残忍。
日子久了,他被养成了一匹被人类放养的孤狼,残忍多于善心。
如今听闻祖母死了,那个一辈子偏爱兄长、无视他的祖母惨死在犬戎兵的凶刀之下,他居然一点情绪波动都感受不到。
一个与祖母毫无血缘关系之人尚且会为其哀痛,可他的心却一直麻木着,感受不到一点悲伤。?
他不欲让荀馥雅察觉自己的无情无义,看向外面的皑皑白雪,安抚道:“别对自己太苛刻,你已经保住了许多人的性命,搁谁都做不到这份上。逝者已矣,生者当如斯。”
荀馥雅怔然,上一世的谢昀从不会说这般温情的宽慰话语。
他们大抵还是有些许不同的。
也许,成为谢昀的嫂子,改变这场浩天惨剧,也改变了谢昀。
那么,她与身边之人上一世的悲惨命运,是否随之改变了呢?
这个意识让荀馥雅得到了些许安慰,她轻笑道:“想不到你这个浪荡公子哥到上京城一趟,倒是变得有文采了,居然懂得运用杜甫先生的诗句安慰人。”
谢昀瞧见她的脸上显出微微的笑意,知她心情好转,便顺着她的话讨好道:“是嫂子教得好,我能当上探花郎,都是嫂子的功劳。”
他明明是温声细语地讨好,却换来了冷然一瞥。
“装模作样,哼。”
荀馥雅一语双关,冷哼着走开。
有些事,彼此心知肚明,没必要摆上台面讲。
她所传授的备考知识,只能让谢昀当上进士。若谢昀真的胸无文墨,就凭那一手鬼画符般的字体,断不会登上金銮大殿,金榜题名。
唯一的可能,便是谢昀一直以来都在伪装。
一个闲散的富贵公子伪装成胸无文墨的粗鄙之人,是觉得好玩还是另有隐情?
荀馥雅并不感兴趣。
如今她百感交集,上一世的谢昀因目不识丁遭人嘲讽,遭人设计,若上一世的谢昀也在伪装,那究竟是为何呢?
这一世的谢昀,怎么跟上一世印象中的谢昀相差甚远?
恍惚间,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。
谢昀瞧见荀馥雅忽悠又不高兴,心里又是一阵的苦闷。
怎么安慰也不是,讨好也不是,要如何做才能不惹她生气呢?
两人相对无言,归于沉默。
四周一片嘈杂,天启的官兵与西南的援兵合力将剩下的犬戎逃兵斩杀殆尽,将士们热情高涨。
谢昀并没有去询问荀馥雅,为何当初冒险刺探犬戎族军情,是如何得知他的计策,得知他的亲信出卖了他,也是如何得知妙光公主的意图?
经历了生离死别,他觉得所有的猜疑变得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,眼前这人还好好地活着。
此时,门“吱嘎”打开了,路子峰向众人坦然,谢衍身上的箭伤并不严重,人已清醒过来,可以进去看他。
众人松了口气。
谢昀迫不及待地随路子峰进房。
荀馥雅瞧着没自己的事,便找了位县令府的丫鬟,随她到附近的厢房沐浴更衣。
谢昀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床榻前,瞧见病入膏肓的谢衍,心下便意识到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。
他强忍眼眶的酸涩,跪在谢衍的床榻前,紧握